“从失去心跳到病情好转,我们全家人仿佛从地狱中走了出来。这一个月,经历人生的大起大落,体会到医务人员的大爱无疆。”近日,粤北人民医院重症医学科(ICU)收到一份“沉重”的感谢信。
小欣(化名)爸爸在信中,将一个月的经历娓娓道来。从重症医学科医护到ECMO团队,从心脏大血管外科医护到护理团队,他把熟知的12位医护点出,“指名”道谢。
家属送来锦旗
11岁的小欣患暴发性心肌炎,突然失去心跳并持续80小时。在130小时ECMO(体外膜肺氧合)的保驾护航、14天ICU的治疗护理,以重症医学科(ICU)为主的多学科联动下,一场围绕心脏开展的生死“马拉松”顺利到达终点。
“刚开始的时候,大家心里都没底。”重症医学科主任刘易林说,所有医护都不想这么年轻的生命逝去,“大家都把小欣当自己女儿般,拼了命地要救回来。”
心跳突然停止,紧急上ECMO
“医生!医生!”7月17日23时55分,粤北人民医院急诊科里,小欣的父亲焦急地大喊。意识模糊的小欣突然没了心跳,医护立即进行心肺复苏、气管插管,可心跳无法恢复。
另一头,ICU同步接到抢救电话,主治医生詹建军迅速赶往急诊科,并与急诊医生对接情况——11岁女孩,入院前有反复呕吐、胸闷不适症状,半小时前开始出现面色苍白、四肢湿冷。
“暴发性心肌炎。”詹建军凭借经验,初步判断病因,并紧急请示ECMO团队负责人孙烨。
还在家中的孙烨,从睡梦中惊醒。接电话后,他立即冲出家门,前往医院。“请建军做好术前准备和家属谈话,通知ECMO团队携带设备和耗材立即到位。”面对生死抉择,孙烨直言不讳,“这种情况必须上ECMO,不然孩子就要没了。”
一到急诊科,孙烨穿上手术衣,进行紧急ECMO置管。“孩子的右侧股动脉直径1毫米,左侧的直径2毫米。”孙烨回忆道,幸运的是,在床旁超声引导下,左侧股动脉穿刺“一针见血”。手术结束,孙烨浑身湿透,汗水滴落在地。
凌晨1时40分,ECMO运转起来,随着血液从体内引出,经离心泵、氧合器后,暗红色变成鲜红色,重返欣欣体内,使小欣生命暂时得以维持。可她的心脏依然“罢工”,急诊科医护们已连续进行两小时的心肺复苏。
转运前的CT检查
在转运进ICU前,由于小欣起病突然、进展凶猛,还需对全身脏器情况进一步了解。在一楼为急诊病人特设的CT室中,六七名医护小心地将她抬到检查仪器上。随着CT机器的启动,小欣全身情况一一呈现。
检查完毕,医护和家属一行十多人,转运着小欣,以及一系列高级生命支持设备,从一楼艰难地来到位于二楼的重症监护室一区。
此时已是凌晨2时40分,ICU里仪器的嘀嗒声此起彼伏。在ECMO的支持下,小欣的心脏将得到充分的“休息”,一路上伴随着的是无数未知的难关。
有意识的她,振奋了医护
7月18日9时,ICU的联合查房时间到了,小欣是重点关注对象。她的床前围满了医护,结合病史、临床表现及相关检查,经讨论后,原发病依旧考虑暴发性心肌炎。
在停镇静后,小欣逐渐睁开了眼睛,能点头交流,而一旁的心监仪上,心率是毫无波动的直线。“小欣,你要坚强!你爸爸妈妈就在门外等你。”在场的医生鼓励道。
当前也是ICU家属探望通道的开放时间,小欣的父母隔着窗户,望向被医护围满的病床,眼眶早已浸透。
ICU的联合查房时间到了,小欣的床前围满了医护。
还有意识的小欣,无疑给在场所有医护打了一针“强心剂”。在场的专家们针对治疗情况,激烈地讨论着。大剂量激素、丙球蛋白冲击治疗、ECMO的转速与流量、呼吸机的各项参数……所有治疗细节都追根问底,只为争取小欣更多活下去的可能。
同时,医生进行动态床边超声评估,发现小欣心脏几乎没有收缩,主动脉瓣无法打开,导致心室内血流瘀滞。为防止血栓等并发症,每小时必须进行2分钟的胸外按压。
胸外按压通常是对无呼吸、无心跳患者的抢救举措。每当医护按压时,上了镇静的小欣眼角会滑出泪水。
护士试着减小按压力气,来缓解小欣的疼痛。
“这是疼的,昨天抢救时,可能肋骨被按伤了。”护士王文斌于心不忍。在值班医生曹燕操作的超声监控下,王文斌试着减小力气,来缓解小欣的疼痛。但在影像中,只要力气一小,心室的血液就无法充分泵出,“还是得正常力度,小欣得活下来。”曹燕说。
7月18日深夜,詹建军又回到ICU。作为小欣的管床医生,尽管早已是下班时间,他还是放心不下,回家洗了个澡,又匆匆赶了过来,“过来看看她,我也安心。”
她是我们科室的女儿
一系列治疗和护理,帮助小欣渡过难关。IABP(主动脉内球囊反搏术),支持改善心肌血供及减轻心脏后负荷;气道护理成难题,儿科医生多次纤维支气管镜治疗得以解决……
“她现在是我们科室的女儿,我们会拼尽全力,目前治疗有一定的效果,小欣有时能清醒过来。”19日,在家属沟通区,值班医生曹燕和詹建军跟小欣父母说,你们也要好好休息,不要太累了,“整个过程还很漫长,你们才是小欣最大的支柱,可不能倒下。”
7月20日晚,心电监护提示,小欣开始有间断的室颤心率,这让在场的医护开心不已。
7月21日6时,在心脏停跳的第80小时,小欣的心脏重新恢复有效跳动。心跳146次、心律和心率稳定、心肌收缩力逐步恢复,多个指标意味着她的心脏重新跳动。
“她的求生意志强烈,我们都惊叹不已。”激动的刘易林,发了条朋友圈,写道:80小时患者完全没有心跳,在常规观念中,这个花季少女已经到另一个世界了,现代医学技术的发展打破了常规的生死概念。
7月23日11时,ECMO保驾护航130小时,终于“功成身退”。不久后,IABP、呼吸机先后撤除。小欣也如同正常人一般,能和父母见面交流了。当父女相见的那一刻,在场的医务人员无不感动落泪。
随着儿科和心脏外科团队接力康复治疗,8月15日,住院近30天的小欣迎来了出院的日子,父母为ICU送来锦旗和感谢信。
“谢谢你们,还给我女儿一颗健康跳动的心。”信中写道。